



昨日那场“竹节草”风暴卷及整个苏北平原,狂风加暴雨,虐了一整天,噼里啪啦的雨点像倒豆子,倒像是要把整个夏天的燥热都砸下来。
老天说变脸就变脸,天气放晴,雨歇。拉开门一看,太阳正明晃晃地挂在天上,把湿漉漉的院子晒得冒起白气,空气里满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,鲜活芬芳。
今日放假,没事做,便沿着村边的小道慢慢踱步。一边嗅着雨后带来的清新空气,一边欣赏田野风光。
田野一片绿油油的,路两旁的树让雨水洗得发亮,叶子上还挂着水珠,风一吹,滴滴答答往下落,砸在脚边的草叶上。正走着,忽听得一阵蝉鸣,“吱——吱——”地从树影里钻出来,初时还淡,渐渐地就清亮起来。这声音一会儿高,一会儿低,时不时歇上两秒,倒像是怕惊扰了这雨后的清净。
我顺着声音找过去,在一棵老树枝桠上,瞅见了那只振翅的蝉。黑黢黢的身子,翅膀上闪着银绿色的光,叫得正欢。小时候哪见得着这光景?一到夏天,村里的树上全是蝉鸣,吵得人耳根子疼,我们却爱追着蝉声跑,爬树掏蝉蜕,举着网兜捉蝉,弄得满头大汗也不觉累。
想着,便踮着脚把它捉了下来。指尖触到它冰凉的翅膀,那蝉声突然停了,扑腾了两下,倒像是怕生。我捏着它看了半天,脑子里全是小时候的影子——光着脚丫在田埂上跑,把捉来的蝉装进玻璃瓶,听着它们在瓶子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叫……
可再低头看看自己,早不是当年那个疯跑的少年郎了。
风又吹过,树叶沙沙响,像是在催。我把蝉凑到眼前,它忽然又“吱”地叫了一声,倒像是在说什么,罢了,还是让它回归大自然吧。抬手把它放回枝头,看着它扑棱棱飞到更高的地方,鸣声又起。混着树叶的轻响,倒比刚才更清亮了些。
站在树下听了会儿,忽然想起刚才心里动的念头,竟像一首小诗:“雨余蝉韵骤然清,断续声中见叶轻。欲唤少年浑不见,放归枝上续平生。” 是啊,少年是回不去了,可这蝉声还在,这夏天还在,放它归去,也算给这雨后的时光,留个念想吧。
2025年8月3号。







